“這可使不得，我怎麽能要王妃的錢呢？”小武也沒料到慕容煥會如此爽快地收下，還非要給自己銀兩。

“你就拿上吧！我家公主就喜歡吃美食，若有機會，還要勞煩哥哥幫忙。這些銀兩，是給哥哥備用的。”

阿明把銀兩往小武懷裏一塞，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，舉起酒杯，“來，哥哥，兄弟敬你！謝謝你今日的仗義之舉！你知道麽，我家公主已經一個月沒好好吃過東西了。”

“這又是為何？”小武其實今日已經暗地找廚和其他一些侍妾了解了情況，知道了冷羽馨背地裏做的手腳。

“唉，一言難盡啊！”阿明一揚手，幹了杯中酒，“要怪，只怪當初我們皇上不該答應西林的這門婚事，好好的送公主來和什麽親？現在倒好，冷側妃把我家公主看作眼中釘，明裏暗裏都和公主做對。”

“王爺性清冷，平素都不怎麽與女人親近。唯有冷側妃因為是打小認識，所以待她有些不同。你家公主性倔強，不肯服軟，討不了王爺歡心，所以冷側妃才會大膽地欺負她。”小武喝了一口酒，說的話半真半假。

其實在他看來，王爺之所以會對王妃有所不同，恰好是因為這王妃的性。這些年來，無數女在王爺面前擺出依順的姿態，可沒有一個讓王爺上心。只有這個處處對王爺不以為然的王妃，反倒讓王爺另眼相看。難道，自家王爺喜歡被反抗？這不能吧？！小武也沒想明白，或許還是因為王妃長了一張和阿存姑娘一樣的臉吧。

“你錯了，若我家公主真的討王爺歡心，冷側妃指不定害她害得更慘！其實，我家公主就沒想過要爭寵，這冷側妃又何必苦苦相逼呢？明知道公主臥床養病，不宜辛辣，可廚這一個月來做的膳食要麽油膩辛辣，或是全無營養，公主壓根就沒吃到什麽可口的東西。眼看著她一天天消瘦，我這個做影衛的都心疼！”對於主的感情，阿明不想過多評說，可是，冷羽馨暗中使壞，不讓慕容煥好好養病，這讓他實在覺得可氣。

“我們這些做下人的，主的事也不好多說。不過，我能看出來，你家王妃是個好人。”小武這句話倒是真心話，“只是，你也知道冷側妃修為不錯，你家王妃的性又是個直的，如果正面沖突，絕對只有吃虧的份。所以，你得提醒王妃，該忍的時候要忍。不管是王爺面前還是那冷側妃面前，有的事情，忍一忍也就過了。”

“還要如何忍？我家公主從來不去招惹她啊！是她欺人甚！如果這府裏當家的是我家公主，我想，公主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來。”阿明揚手又喝了一杯，“或許這就是俗話說的人善被人欺，馬善被人騎吧！我家公主就是心好了！我和小琴番五次想去找王爺說理，可公主都把我們攔下來了。今日眼看著出府可以好好吃點東西，沒想到遇見壽王，卻被王爺誤會了，好好的一頓飯說沒就沒了。”

“皇後與希貴妃一直都不對盤。壽王和他母妃一樣，看上去溫爾雅，實則鬼主意多的很。王爺小時候可沒少吃他們母的虧。更何況王妃今日與壽王單獨在酒樓用膳，閑言碎語定是免不了的，王爺愛面，所以才要帶王妃走。只是，王爺的性素來就那樣冷，想必也讓王妃受委屈了。”小武替阿明斟滿酒，“日後再有這樣的事，你得變著法提醒你家王妃，不要激怒王爺才是最明智的。”

“唉，說到底，還是我家公主可憐。若是皇上和皇後知道她在這裏過的是這樣的日，不知道會不會後悔把她遠嫁到西林來？若是念王爺知道了，一定會吵著把她帶回夜嵐吧！”阿明搖搖頭，又喝了一杯。

“聽說那什麽念王爺過一段會來看你家王妃。”

“嗯，夜嵐的風俗，成親日後需回門，若是遠嫁無法回門的，家裏的兄長可在月後前往探視。只是，如今雪漫國大軍壓境，夜嵐與之時不時都在開戰，也不知道念王爺是否還會來。”阿明若有所思。

“念王爺是夜嵐國最厲害的？”小武偽裝不知。

“那倒不是。”阿明搖搖頭，“皇上才是最厲害的。可是，如果皇上要禦駕親征，念王爺一定會陪同。這樣的話，他就不可能前來西林了。”

“這點你倒不必擔心，西林最精銳的軍隊在你家王妃到來之後便已經開赴夜嵐邊境了。”

“可是，前來和親的上，我聽大將軍說，如果西林出兵，烏夏國也會再派軍隊援助雪漫國。這樣一來，這場仗要打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？夜嵐能熬到最後的勝利麽？”阿明的眼底寫著憂愁。雖然陪公主遠嫁西林，可夜嵐才是他的家。若夜嵐亡了，這家也就沒了。

“放心，兄弟，不會有事的。王爺每日都會收到前方的軍事戰報，若情況有變，他早就親自前往了。”小武拍拍阿明的肩膀。

“王爺忙著新婚，哪有時間去戰場？”阿明苦笑了一下。

“你不了解我們皇上了。”小武笑了笑，“別說王爺迎娶側妃，就算是王爺與王妃新婚次日，若是軍情需要，皇上一樣會派王爺前往一線的。與夜嵐聯姻是皇上下的聖旨，王爺沒得選。而確保夜嵐無虞，這是西林的承諾，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。”

“但願吧！”阿明與小武碰碰杯，“若是王妃能見到念王爺，指不定有多開心。”

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著，各自在這虛虛實實的對話中套取對自己有用的信息，很快兩壺酒就見了底。

小武回了裏陌煦的書房，將了解的情況做了匯報。

“果然是冷羽馨在搗鬼。”裏陌煦皺了下眉，“難怪那丫頭瘦成那樣。”原來這些日，那野丫頭一直食不果腹。是自己低估了冷羽馨的手段，沒想到她會在膳食上做手腳，也是自己自那畫畫事件後的冷落，才會導致她一直被無視。回想起白日裏慕容煥那氣憤的表情，裏陌煦的手指緊了緊。

“是啊，聽說小琴曾去蘭苑找過王爺幾次，但都被冷羽馨的丫鬟趕走了。阿明本來也想來找王爺的，但王妃不同意。王妃說反正也關不了她一輩，改日出府有的是機會吃好東西。結果……”小武說到這裏，突然覺得自己說得多了，趕快打住。

“結果，王妃好不容易求得本王同意她出府，還沒好好吃東西，就被本王抓回來了。”裏陌煦的手指在桌上輕叩，他眉毛一挑，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小武，“你是不是也覺得本王很過分？”

“屬下沒有。”小武連忙搖頭，“王爺也有王爺的苦衷。這麽多雙眼睛都盯著王爺，這麽多陰謀陽謀圍著王爺，王爺不可能不演戲。否則，屬下相信王爺不會對王妃如此……”

“如此什麽？”裏陌煦直視著小武，“如此刻薄？如此過分？如此沒有人性？”

“王爺，屬下沒有這個意思！”小武一慌，差點跪了。

“本王不是說你。”裏陌煦搖搖頭，目光微暗，“想必王妃心裏便是這麽罵本王的吧。她此刻一定恨了本王。”

“王爺，其實，這一切日後都是可以給王妃解釋的。王妃也來自皇族，若她知道了你的苦衷，她一定會諒解的。”

“解釋？本王為何要對她解釋？她是本王的誰？”裏陌煦冷哼了一聲，“本王的事情和她有關系麽？在本王心中，她不過是母後放在本王身邊的棋。雖然母後放她在本王身邊並不會讓她害本王，但她仍然只是一顆棋，也是和其他人一樣的棋。本王有必要和一顆棋大費口舌麽？”

“這……”小武愕然，我的爺，這是你的真心話麽？你真的只當王妃是棋？如若這樣，屬下就阿彌陀佛了。“原來是這樣，屬下本以為因為阿存姑娘，王爺對王妃還是有些不一樣的。看來是屬下多想了！”

“你從什麽時候開始著胡亂猜測本王的心意了？”裏陌煦挑眉看著小武。

“屬下不敢！”小武惶恐。

“那就最好。下去吧！”裏陌煦揮揮手，“記得按王妃要求的，隔差五的為她買點美食送去梅苑。”

“哦。哦？”小武瞬間黑線，一邊走出書房一邊腹誹，我的爺，不是說王妃就是一顆棋麽？為何還是要特別的照拂呢？既然是演戲，就演全套啊，這暗地裏送吃的又是鬧哪樣？

書房的門關上，裏陌煦端坐在那裏，手撐著頭，眼簾低垂，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不經意間，日又過了半月有餘，這一陣王府的膳食有了改善。府中為此傳出不少小道消息，說王爺有一晚在蘭苑突感身體不適，美人在懷卻力不從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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